第(1/3)页 “你从哪弄来的符?” 一处陡峭的悬崖下,张老铁坐在一块大青石上,一手拄刀,一手撑着膝盖,微弯着腰,大口喘着粗气,在他前方不远有一汪清泉,丈许方圆,水面上雾气氤氲,岸边有株古藤,树荫如伞,枝干虬曲蜿蜒,遮住大半天空,让人不知身处何处。 夜酩跑到藤树下,从垂落的藤条上取下一个水瓢,在泉潭里舀了水,回到大石旁,将瓢递了过去。 “哪有什么符,障眼法而已,兵者,诡道也,实则虚之,虚则实之” 张老铁脸色微变,顾不上喝水,起身朝头顶望去,只见天幕如遮素纱,一轮皓月当空高悬,不由一惊。 “胡闹!如果凑巧赶上极夜怎么办?” 夜酩一脸淡定:“放心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我心里有数” 张老铁嘴角一阵抽搐,有些拿这顽皮孩子没办法,严肃道:“下不为例,你把自己藏好就行,不要再这么莽撞,好在今日遇上的是那话痨,要不然一旦被他们发现你身怀异宝,就算有我在身旁,恐怕也很难保你周全” 夜酩撇撇嘴,逗弄着正窝在他怀中、只将脑袋探出衣领的大公鸡,脸色不以为然。 “有那么厉害么?” 张老铁轻叹一口气:“那左中天就是辰月教左圣使,在教中地位仅次于五大圣主,本命魂兽乃是太古异种天织,通晓阴阳,犹善辨查,尤其是他所修功法乃盘古九变,走的是实打实的以力证道,如今又已能演化六次,实力堪比中土七境修士,已是脚踏山巅的人物,如果倾力一战,我和他只会两败俱伤,这次纯属侥幸” 夜酩奇道:“当年妖族不是曾帮过咱们越国一起抵抗大周吗?你咋还偷拿人家东西?” 张老铁赏给夜酩一记板栗。 “胡说,谁稀罕他们的东西,你也不想想咱俩身上现在还有啥宝贝” 嘶! 夜酩吃痛一声,揉着脑门,后知后觉。 “他们是来要图的?” 张老铁微微点头,喝了点水,脑海中又闪出黄毛怪那张脸,愁道:“要是他们穷追不舍咋办?” 夜酩一把夺过水瓢,厉声道:“那也不给,我娘还在图中睡着,反正想要抓咱们的人又不止他一个,虱子多了不怕咬,大不了继续跑路” 咕咕咕,大公鸡摆摆头,似也随声附和。 张老铁一阵沉默,心头泛起难言的苦涩。 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事莫过于等待。 他长吸了口气,又缓缓吐出,“我们还有多少钱?” 夜酩眼神警惕,“不多,你干嘛?” 张老铁道:“买马跑路啊” 夜酩倒吸一口气:“说跑就跑啊,去哪?” 张老铁举起手里的刀,目光从刀身上划过,眼神微藐:“殇州,会一个故人” 夜酩一阵愕然,中土九州,云州在东,殇州在西,远隔千山万水,重重关隘险阻,岂是说去就能去的。 “什么故人?隐门中人?” 张老铁摇头:“一个仇人” 夜酩又是一惊:“去报仇?” 张老铁摇头,手指轻弹刀锋,发出一阵如琴弦般的嗡鸣。 “去谈一桩买卖,要是谈得拢,就不用动手” “殇州?仇人?” 夜酩嘀咕一声,忽然眼眸微亮:“你要去找那太平楼主?” 张老铁微微点头:“现在这图中时间流速是多少?” 夜酩一时难以跟上他爹的思路,抬头望天,只见一边旭日初升,一边浅月高悬。 “和外面差不多一比十” 张老铁又挠挠下巴:“你把图藏哪了,不会被翻到吧?” 夜酩把脖一扬,嘴角一撇。 “放心,肯定找不到” “那黄毛怪可能知道进来的方法” “怕什么,这里到处都是禁制,他们若能进来,我一个打他们四个!” …… 一个月后,龙骧城外。 此地已在云州中游,乃昔日大燕王朝国都,如今的大周云中郡郡府。 父子两人走在官道上,小的骑马、大的牵马,虽然还未进城,却见路边已是食摊酒棚林立,人流熙攘,热闹非凡。 夜酩第一次来这里,头回见到如此雄阔的城池,看什么都觉得很新奇。 张老铁却眼神空泛,心头感叹世事漫随流水,浮生如梦。 想当年,燕王慕容垂雄踞漠北三道,漠北四妖部叛乱,他身为大越禁卫军统领曾随御驾来过此处,没想到一转眼已然半甲子过去,一切都已物是人非。 “爹,你在想什么?” 看张老铁走路有些发飘,夜酩脸色浮现出一丝担忧。 “没什么,想起当年一些往事,我和你父王还曾来过这一次,去过燕国皇宫,那时……” 张老铁话到半截忽然咳嗽起来,嘴角渗出一缕血丝。 “要不我们休整一日吧”夜酩提议。 “小伤而已”张老铁摇摇头。 “七月十五前必须到雾屏,吃过饭便走” 两人没进城,只是在城外找了家没人光顾的粥汤铺,坐下之后,要了两碗热汤、一碟酱肉,就和着干饼吃起饭来。 夜酩心头好奇,忍不住又问道:“爹,这可眼看就要进关了,好歹你也得告诉我那太平楼主蓝飒到底是什么人,你和他有什么仇吧?” 第(1/3)页